第(2/3)页 就在此时,街畔已经变成废墟的宅院里,忽然爬出来了一个人。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,戴着一顶草帽。 他自西陵狂奔而回,回长安,回书院。 数千里路的云和月、尘与土,让他变得瘦了很多。 他无法再被形容为胖乎乎,只能说是魁梧。 这大概便是所谓男人应有的形容。 …… …… 在很多人看来,知守观观主已经是传说里的人物。 今日长安城的雨与雪,证明观主确实是个传说。 但传说中的人,依然还是人。 当他看到自已唯一的骨肉,坚定坚毅地站在自已对立面时,他说出来的第一句话,和那些故事里普通妇人没有任何区别。 观主说道:“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?” 陈皮皮掀起倒在身前的一根木梁,走到街中央,双膝跪倒,声音微颤说道:“父亲,但我也是书院的学生。” 观主看着跪在雨中的儿子,说道:“你如此孱弱,有何资格选择立场?” 陈皮皮自幼便被认为是道门天才,也是晋入知命境最年轻的修行者,但此时街中的三人,境界实力都远在他之上,观主的说法并没有错。 他说道:“儿子总想试一试。” 观主的目光越过陈皮皮的头顶,落在街那头浑身鲜血的大师兄身上,说道:“就为了让你师兄能多休息片刻,值得吗?” 陈皮皮说道:“尽心而已。” 观主说道:“书院值得你尽心,道门不值得?” 陈皮皮没有回头看大师兄和三师姐。 但他知道大师兄经过七日最艰苦的追逐,以弱敌强,早已疲惫不堪,伤势颇重,师姐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。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:“既然是尽心,当然要从心意出发。” 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已父亲的问题,却已经做出了回答。 正是心意让他破了知守观中的阵法,让大师兄可以轻松来去,也正是心意让他从西陵千里驰援而回,然后在街上与自已的父亲对峙。 观主脸上的情绪越来越平静,说道:“我可以不给你这个机会。” 陈皮皮说道:“请父亲赐儿子最后这个机会,我别无所求。” 观主说道:“尽完心意,便无二心?” 陈皮皮说道:“正是此意。” 观主说道:“很好。” 陈皮皮站起身来,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污水,然后缓缓举起双臂。 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 因为他准备用天下溪神指,因为他的敌人是自已的父亲。 ……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