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只是这几日,我见了你天地逆旅、百代过客,见了你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,又见了你我欲乘风归去,又恐琼楼玉宇。 心中忽然有所触动……” 陈执安眼皮跳了跳。 这玲珑公主想要干什么? 难道想要逃出宫去? 陈执安顿时明白这点起的烛火有什么用,这烛光散去,消弥诸音,这是防偷听的。 看来这玲珑公主确实起了逃宫的心思。 可悬天宫外悬天京,悬天京外又是广大的大虞。 世家与皇权斗法,这玲珑公主恰恰夹在世家与皇权之中,她要是想逃,皇家会找她,安国公府也会找她,想逃可并没有那般容易。 陈执安本打算好好劝一劝这位公主。 可他抬头,却又分明看到玲珑公主说这番话时,眼中甚至含出一些泪水来。 一时间,陈执安忽然沉默下来。 玲珑公主久居宫中,看多了天下的人物,自然明白逃宫并无那般容易。 即便如此她依然有了想法,自己又何必给她泼一盆冷水? 一切任凭她自己决定就是。 于是陈执安略一思索,道:“公主可否赐下纸笔?” 此时这偏殿中,诸多宫女都已经退了出去,就只有陈执安与玲珑公主二人。 这绝不合乎礼法,公主与宫外的男子同处一室,又无旁人在侧,自然有许多忌讳,有许多罪过。 可是玲珑公主明显不愿意理会这些。 她听到陈执安的话,甚至没有叫宫女进来,反而在桌案上摆出纸笔,又亲自磨墨。 “陈先生,你且来写。”陈执安放下手中画笔,踏足阶梯而上,拿起毛笔,极快写下一行字来。 他认真写字。 玲珑公主却抿着嘴唇,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执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陈执安写完字退下,玲珑公主却还在呢喃重复那一行字。 “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。” 陈执安继续作画。 他不去给玲珑公主泼冷水,却也并未劝她外逃。 一切全凭自愿,全凭本心。 陈执安这幅画足足画了大半个时辰,直至亥时中,他才堪堪画完,告退离去。 玲珑公主看着那这一幅画,看着画上自己嘴角的笑容,看着身后那些飘渺的云雾。 就仿佛她已然乘风归去,再也不必受那牢笼之苦。 “这画……可真好看。” 玲珑公主这般想着,又想起那一句话来。 “宁作我……” 正在这时,一位女官躬身而来,禀报说道:“公主,安国公已然来了北城,正在望星宫下。” 玲珑公主似乎蛮不在乎,想了想又问道:“他可曾入京了?” 女官自然知道玲珑公主问的是安国公长子,当朝持龙将军,于是她摇头回禀:“持龙将军并未从有龙府回京。” 玲珑公主嗤笑一声,随口说道:“在有龙府中肆意玩乐,娈童小官一应不缺,玩腻了便信手虐杀,又何必来这悬天京?” 女官噤若寒蝉,不敢回话。 玲珑公主则又想起陈先生的不知天上宫阙,今夕是何年来。 有人年不过十八九,却已然能够做出这般超凡脱俗的诗词。 有人扛着将军之名,甚至名上雏虎榜,却总做出些腌臜事来,令她心中泛起一些恶心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