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男朋友-《破茧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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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从夏鸢蝶那儿收回视线:“臧奶奶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臧老太太一副我给你撑腰的模样?。

    游烈抬手,指骨无奈地轻蹭过眉骨,也恰是?时?候,助理电话打了进来,他向臧美芝告了歉,去阳台上接电话了。

    那边修长身影被夕阳长映入窗内。

    臧美芝笑着?转回来,一副满意极了的样?子:“是?打着?灯笼也难找的良人,难怪我们小鸢蝶儿看不上别人呢。”

    夏鸢蝶一惊,回眸:“我可什么都没?说。”

    “还用你说吗?全在他眼底了。”

    老太太笑眯眯的,聊起?来竟像个?小姑娘,“你刚才跑去处理工作,他那会儿追问得最?多,全是?问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呀,有没?有人欺负你呀,有没?有按时?吃饭呀,凉着?没?冻着?没?的……他要不是?你心里那个?人,我这下午就是?白唠了。”

    夏鸢蝶听得有些怔然。

    脚步从阳台方向过来,她?下意识坐直身,扭头往后看。

    “臧奶奶,我订好了餐厅,方便——”

    游烈眸子瞥过夏鸢蝶,被狐狸的神情弄得蓦地滞了下,随即才回过神,“方便的话,能接您一道吃顿便饭吗?”

    “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鸢蝶也想陪您用餐,您就别让她?失落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俩等我会儿,我去换件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嗯,您慢点,不着?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臧老太太的卧室房门一合上。

    坐在老式沙发旁的夏鸢蝶就扭过脸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话都没?来得及出口第一个?字。

    面前那道清拔身影没?什么征兆地折下腰,他修长指骨抵撑着?她?腿边,勾起?她?下颌就落上个?深而突然的吻。

    “!”

    夏鸢蝶吓了一跳,本能想挣扎,却又怕出什么动静惹房间?里的臧奶奶注意。

    她?只能睁圆了杏眼睖他。

    好在游烈只是?突袭了回,没?有恋战意思,稍纵即离。

    等过半分钟,从狐狸那儿暂时?安抚过情绪,游烈就不疾不徐地折回身,还拿起?旁边的纸巾,半蹲下来,将?她?唇上被他吃掉一半的口红轻轻拭去。

    夏鸢蝶此时?才回过神,又惊又赧,压着?声问:“你干嘛啊。”

    “谁让我刚从露台一回来,就见有只小狐狸蹲在沙发上,还满眼湿漉漉地盯着?我。你得庆幸这是?在臧奶奶家,不然你今晚的晚餐可能吃不上了。”

    游烈说得轻描淡写,透着?点衣冠楚楚地无耻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夏鸢蝶脸颊微红:“你污蔑,我没?有。”

    游烈擦掉她?唇上口红,纸巾握在指间?,他垂眸睨了它两秒,忽想起?什么薄凉地笑了声:“狐狸,你可真行。”

    “?”

    这次不待夏鸢蝶问,臧奶奶房间?里隐约有要出来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夏鸢蝶连忙拉游烈从身前起?来,推到旁边去。

    于是?这点情绪压成隐晦的暗,藏进游烈眼底的漆山墨海里。

    那晚上夏鸢蝶意外了两次。

    第一次是?见了游烈的“新车”。

    第二?次是?见了晚餐的那家中餐厅,恰巧也是?晴庭,甚至不是?包厢,只是?热闹也分割的大?堂中的桌位。

    但有臧奶奶在,夏鸢蝶忍下了想说的话,一句都没?提起?。

    直到晚餐结束,陪老当益壮的臧奶奶沾过了白酒,游烈自然不便再开?车,叫助理将?臧奶奶送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今晚有桌朋友也在这边,待会要过去碰一面,不能送您,”游烈在老太太临走前认真解释,“下回我去家里给您赔罪。”

    半下午一晚上相处下来,臧奶奶对?游烈已经喜欢得不得了,看亲孙似的热切:“好,好,下回还是?跟小鸢蝶儿一起?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,听您的。”

    等目送助理扶着?老太太离开?,夏鸢蝶转回来,心情都复杂万分。

    这会儿游烈已经坐回到用餐沙发里。他眉眼收着?醉意,懒懒低阖着?,漆黑眸子里光华在睫间?黯动。他酒意并不上脸,但会隐隐沁过眼尾,透起?一点薄红。

    和?平常的游烈很不一样?。

    只随意靠坐在那儿,长腿支叠,勾着?她?手在掌心,明明一句话也不说,就透着?慵懒,撩人,色气,蛊惑。

    他无声地把玩着?她?的手指,像个?感知世界的孩子,一根一根,轻慢又留恋地摩挲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夏鸢蝶从没?想过,她?有一天会因为被人摸手而弄得快要自燃似的脸红。

    但看他视若珍宝的模样?,她?又不忍心抽回去。

    于是?被他再次轻勾过的指尖有点不安地蜷起?,夏鸢蝶戳了戳他掌心:“游烈,你喝醉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?有。”

    那人声音倒是?清沉,撩起?的眸子也分明。

    是?没?醉,但还是?有点奇怪。

    夏鸢蝶想了想:“你在等什么朋友?”

    “嘘。”

    游烈微微靠过来,压到她?肩上,“很快的,喝一杯酒我们就回家了,小蝴蝶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?”

    夏鸢蝶有些茫然。

    但没?用多久,她?竟然看到今天白天才见过的徐恪从不知道哪个?角落里出来,到桌前他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我哥这是??”

    游烈缓睁开?眼,声线磁性里透出几分冷感:“好了?”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你喝多了,谁啊这么大?面子,连你的酒都敢灌?”徐恪一顿,朝夏鸢蝶腆着?脸笑,“当然,要是?嫂子灌得,当我没?说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游烈懒得听徐恪废话。

    他起?身,很顺手就把还不懂他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的小狐狸捞起?来:“狐狸,陪我去喝杯酒好吗?”

    这点先斩后奏,很不像游烈的性子。

    夏鸢蝶想着?,还是?本能就点下头:“嗯。”

    等跟着?徐恪一路穿过那熟悉的走廊,走向熟悉的包间?,夏鸢蝶心里隐隐泛起?某种猜测,但又觉着?离谱。

    怎么也不至于专程这样?兴师动众的——

    包厢门推开?,里面的闹腾在众人纷纷往来的某一秒里,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甚至有人低声:“我是?不是?喝出幻觉了,怎么竟然瞧见那位两家姓的太子爷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夏鸢蝶眼神微微滞涩。

    游烈却垂眸,他认认真真,十指相扣地勾起?夏鸢蝶的手,牵着?他的女孩走进死寂诡异的房间?中。

    坐在最?外圈,高?腾从看见两人那一刻起?就开?始面色涨红。

    他起?身:“烈哥,你——”

    游烈经过时?一抬手,按着?他肩膀,将?人扣回桌旁。

    他漠然垂眸,扫过众人。

    满房间?都是?二?代圈里的公子哥们。

    里面一张张面孔,都是?夏鸢蝶那天晚上在这个?房间?里被高?腾要敬酒时?,一一见过也笑过她?的人。

    一个?不差。

    诡异的死寂里,更多人震撼地看着?游烈紧紧握住的女孩的手——

    当初他们嘲弄夏鸢蝶的话,把她?当个?丑角热闹似的品鉴的场面还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而今游烈就亲自把人带到了他们面前,他将?她?的手收扣在掌心朝内的地方,像是?怕弄疼了,却又怕她?疏远了。

    终于有人回过神,跟着?一片尴尬起?身,各有各的敬称尊呼。他们这圈层的二?世祖们,攀徐恪都难够,更遑论是?游烈。

    和?他们混进一个?饭局里,得算游烈自折身段。

    今晚游烈要给二?代圈里上笼套的这一杯酒,要是?传到了庚老爷子或是?游怀瑾的耳中,估计得给俩长辈气得不轻。

    徐恪想着?,在旁边恭敬递上酒杯。

    游烈一手牵着?夏鸢蝶的手,另一只手接过。

    “听说上回不巧,我未婚妻欠了在座一杯酒,还惹了些事后闲议。”

    游烈腕骨轻抬,眼神漠然霜凉,“她?酒量不好,敬不了各位,这杯由我替她?喝了——见谅。”

    “哎烈总……!!”

    一群人尚沉浸在“未婚妻”的难置信与震撼下,有惊回神要拦的,可惜已经拦不住了。

    游烈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然后他垂手,将?空杯搁在了高?腾面前:“我还有事,诸位慢用,这餐我请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被震住场的死寂里,游烈侧过眸。

    身旁狐狸怔怔望着?他,那个?眼神叫他眼底漆黑的冰都像化掉了,他握紧她?手掌,眼睫低下轻声:“该回家了,狐狸。”

    “——”

    夏鸢蝶怔然地随他向外,转身间?眼底湿潮得厉害。

    她?忍不住想,遇上游烈,无论是?在年少时?或是?后来,无论结局最?终通向何处,都该是?她?一生最?难忘之人,最?难忘之事。

    那样?一个?清冷盛气漠视众生的人,也会自折身段,降贵纡尊也要去给一帮不入流的二?世祖们“敬”上盏酒。

    只为了小心拂拭去她?自尊心上那一点尘埃。

    他该是?个?“诅咒”。

    是?她?这辈子注定?沉沦不得挣脱的,只求索困陷她?一人的深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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