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吕奉父的讲学,稳定了西平县内部局势。 这让刘恪颇为惊喜。 不过这也只能说,敌军不方便从内部攻破。 想要守住城,还是得实实在在,一刀一枪上去干架。 说到底,最可靠的,只有手里的兵刃。 刘恪固然浑身是挂,但目前还没强到一人敌千军万马的地步。 毕竟体力是有限的。 按照他目前的估计,最多也就单盘匹驴的情况下,应付几百人。 人数一旦上千,给他一围,光耗就能把他耗死。 吕奉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,而且还得找几个给他开buff的二五仔。 不然他真会一直讲学,城门都不上。 所以,对于深入敌境的刘恪来说,现在最欠缺的,就是一支兵马。 哪怕不可能达到汉军那些百战精锐的层次,起码得敢战。 痛打落水狗你总得会吧?! 现在的归义军,在擒获张定国之后,只能勉强算是拉回了士气。 但还是差了把火候。 尤其是甲胄方面。 除了在最初起事的时候,张议平带着归义军,攻下几个县城,从库府里搜罗的甲胄之外。 就只有之前形势良好时,赶工打造的甲胄。 勉强算是能武装起三千有甲胄的士卒。 而反观东胡人。 蒲前部地处中原腹地,又有着淮泗大粮仓,蒲前部的汗王又擅长治理,族中富裕程度,在整个东胡八部之中,都数一数二。 皮甲自不必多说,札甲、锁子甲,也都是常见的东西。 寻常将士们的兵刃,肯定也比归义军保养的好,装备档次,完全拉开了归义军一大截。 说不定连类似铁浮屠一般的重骑精锐,也能培养出不少。 再说士卒的个人能力。 农人转业,肯定方方面面比不过经过训练的正规军。 尤其是其中弓马娴熟的部分东胡人。 单兵作战能力完全比不了,正儿八经的阵势,多半也摆不开。 这也是刘恪作战计划的第一步,不得不固守西平县的原因。 以目前归义军的能力来看,野战很成问题。 毕竟他不具备张议平的统兵能力,种轩也差了一个档次,都不可能像张议平之前那样,带着归义军和东胡人游斗。 只有依托城墙守着,这仗才算能打。 不过归义军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。 在张议平身死,张定国叛逃之后,仍能留守西平县的归义军,心底都是有信念的。 这是群有梦想,有一定意志力的人。 所以刘恪打算从这个方向,进行针对性开发,慢慢将他们心底的这份信念,给彻底激活。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嘛! 归义归义,也不能堕了这个番号! “意志力” 刘恪暗自盘算着,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开挂了,就等东胡人来攻。 “东胡人!” 突然间有人急报。 看来东胡人这边,也是相当配合的。 刘恪急忙登上城头。 只见得差不多有一股兵马,正从东南方向斜插而来。 应该只是作为先锋的先头部队,先大军一步,来观察西平县的具体情况。 “去,把种轩喊来布防,另外在这段城头设宴!” 刘恪向身旁一名归义军士卒招了招手。 这士卒还有些不满,你当你谁啊? 朝廷的官儿,凭什么一来,就直接接管了归义军? 种将军五十骑劫营,还得听你的? 不过种轩虽然没有表露刘恪的身份,但平日里的恭敬模样,归义军将士都看在眼里。 因而尽管心里为种轩鸣不平,还是只能听着刘恪的指挥,去喊来种轩,同时在城头大摆筵席。 在一片瞠目结舌的目光中,刘恪和种轩在城头上大吃大喝了起来。 种轩喝了两口,还志得意满,挑起剑,手舞足蹈的唱了起来。 就是之前他做的词,破阵子。 词这个东西嘛,自然是得唱的。 看这词牌名,用在战场上,还挺合适。 反观归义军的普通将士。 敢登上城头,已经属于勇气值得肯定。 可那副慌乱的模样,做不得假。 刘恪基本可以确信,如果吃一场败仗,这群家伙立即得化作鸟兽四散。 也就是之前五十骑劫营鼓舞士气,又有城墙提供一点心理安慰,才能让他们站住脚。 “果然得多练练啊” 就看西平县攻防战,能让他们成长到什么地步了。 和城头上战战兢兢的归义军将士不同,臧礼所率领的三千东胡人,大多士气尚可。 纵然他们心底都清楚,敌人是大汉天子,但问题不大。 他们只是先锋,用来探探西平县虚实而已,不一定要打。 而且以臧礼之前的军令来看,大军的目的,也主要在于围城。 围而不攻,还是不打。 既然不打,那就不用怕。 你总不能人在城头上,一颗大陨星降落到敌方军营里吧? 至少,目前来看是不用担心的。 毕竟汉帝没有做出诈死这种欺天之举。 想来那懵懂无知的贼老天,被骗了几次之后,应当也长了些教训。 就在大家神情放松的时候。 臧礼一声大喝: “攻城!!” 众人面面相觑。 原先较为轻松的氛围,立刻被一阵沉默所替代。 “攻城???” 有人下意识地呢喃,跟幻听了似的。 不可能,这绝对不可能是军令。 满眼的疑惑和不解,甚至都想捏下大腿,确认这是否是真实的。 不是说好,围而不攻吗? 蒲前部已经有些年头没战事了,因而,这些大多都是军中老卒。 即使是新兵,也经历过与归义军的数波拉扯。 都有一定的战阵经验。 正因如此,更加震惊。 三千人。 先锋军。 攻城??? 还是攻那有着汉帝驻守的城? 这意味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,你臧礼不知道吗? 你是个假的将军吧? 行军的氛围无形之中,更添一种压迫感。 一众将士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脚步都沉重了许多。 他们像是要等待着臧礼,收回将令似的。 但臧礼不为所动。 我就是个苦肉,不败一场怎么打入敌军内部? 而且,臧礼也另有自己的一番算计。 现在投汉的话,如果不讲究什么知遇之恩,其实还真是条不错的出路。 而等到三千先锋兵马,来到西平县城下时,就更懵了。 城头上有人一袭单衣,大快朵颐。 隐隐,还能闻着酒香味儿。 哪怕他们兵临城下,也不为所动,还让身边的侍者小童,将酒斟满。 甚至能有闲功夫,将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佳肴,捡给身边的驴子吃。 见到如此怡然自得,毫无半分惧色的场面。 臧礼心里,只有三个字。 空城计。 但他偏偏空的不是那么彻底。 除了这一小段城墙载歌载舞之外,其他地方都有士卒把守。 城门也关得死死的。 说他空,他又不空。 似空非空,端的是让人琢磨不透。 “不愧是圣人天子啊.” 臧礼甚至都没发现,自己对刘恪的称呼,都发生了变化。 心中只有感慨。 这么一手,就让人虚虚实实看不透,既不敢攻城,又不敢派人试探。 甚至他原本的打算,派人偷渡城中,与城中世家大族联系,似乎也显得不太靠谱。 就连那些城头上的归义军士卒,说不准都会因此,而更有信心。 仓促之下,太过靠近城门,可能会有危险。 臧礼思虑再三,终究还是打算按原定计划走,先攻一攻,就算是败了,那也是胜了。 “搭飞梯,准备攻城!!” 趁机看看归义军的战力如何,刘雉儿到底能不能守住城。 如果只是纸老虎,正好探明了虚实,他有功劳。 如果确实有点东西,则可以借机投降。 看到归义军的战斗力之后,看到皇帝的勇不可当之后, 加上之前莫名挨了四十军仗,我投降了很合理吧?! 至于在这个试探的途中,会死多少人,臧礼是不在乎的。 管你死多少人,我不先登就行了! —— 城头。 “东胡人,好像准备攻城了!” 看着城外的兵马,小童有些紧张,以至于酒都洒了不少。 刘恪往外头望了眼。 约莫三千人左右的东胡兵马,应该是先锋。 不过不是骑兵,全是刀盾兵。 三千刀盾兵,配合着简陋的飞梯,倒是也能攻城。 毕竟西平县也算不得什么坚城。 如果不是他守城,确实是有可能被攻下的。 刘恪站起身,酒不离手的下令道: “让种轩和陈瑞各自布防。” “是!” 立即便有传令兵去通知两人。 此时的情况,有些微妙。 臧礼应该是有点能耐的,将手底下的三千人进行了重新整编,分配为各个小队。 统一抬着飞梯冲锋,准备一口气登城。 而面对刘恪这段城墙的,肯定人数最多。 毕竟你上头是酒席,连驻守的士卒都没有。 不打你打谁? 万一登上去了呢? 你汉帝骁勇无敌,也不能把四面八方的敌军,全都杀光吧? 而刘恪则是忽然笑的很猖獗。 招呼着几个将士抬来了数段檑木,以及好些滚石。 滚石檑木西平县里都有,但不多。 因为这些大型守城器械,都得靠着绞车来释放。 不然单纯凭借人力,很难让这些合数人之力,才能搬运的大型守城器械,造成足够的杀伤。 效率也低,消耗的体力也极大。 甚至还不如真刀真枪实干呢! 而且西平县的城头比较狭窄,搭载了守城器械,再加上绞车,城头上就不方便行动了。 一个不慎,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檑木滚石,给一同带到城下去。 因而,像西平县这种没什么战略意义的小县城,守城方式都很复古,不会储备大量守城器械。 没有足够的守城器械,那么就并不具备在大军之下,负隅顽抗的能力。 一般来说,这种县城,也是最容易被攻下的。 尤其是在兵马捉襟见肘的西平县内,更加不好使。 不过刘恪还是能使使的。 “来,喝几杯喝几杯!” 刘恪笑着给那十几个搬运檑木、滚石的壮汉,递过酒水。 这可是体力活儿,搬不了几次还得换人。 壮汉们虽是接过了酒水。 但他们着实对檑木、滚石的发挥,不太看好。 这些东西,只要能扔下城,有用肯定是有用。 但能维持多久呢? 西平县内的檑木、滚石,并不多。 而且这位朝廷的大官儿,很是托大,直接在城头上设宴。 虽说有那么点空城计的意味吧,但着实让人担忧。 一开始檑木、滚石还有一定数量,倒是没什么问题。 甚至可以说很完美。 毕竟东胡人肯定大多朝着这一段,没有防御的城墙发动攻势。 那么有限的檑木、滚石,就能将杀伤力最大化,击杀更多的东胡人。 可等到后面,檑木、滚石,全都用完了呢? 空虚的城头,不就直接给人登了上来,到时候拿什么抵挡? 还是说,等到檑木、滚石快用尽的时候,再调兵遣将? 可东胡人看着你调兵遣将了,心里肯定清楚檑木、滚石快用尽了,自然会拼死一搏。 不是等同于下令让敌军发动总攻吗?! 局势依然难说啊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