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←我很记仇的。-《蓝月光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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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醒着的时候,他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,不然就会胡思乱想——徐彦洹为什么不来上课?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

    他是因为无法接受男人,才躲着我吗?

    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,俞心桥打磨的右手使劲过大,把夹在铁制器具中的石头按松,咔的一声,石头从器具中弹出,同时器具往中间合拢,狠狠夹住了俞心桥的左手食指。

    尖锐的疼痛之后,是连绵不绝的钝痛。

    用面纸止住血,俞心桥拿毛巾包着冰块敷手,冷得受不了,下意识想去拿手套。

    徐彦洹送他的手套。

    阒静深夜,俞心桥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,听见吧嗒一声,眼泪落在手背的声音。

    如果问俞心桥有什么特长,排在弹钢琴之后的一定是憋眼泪。

    想哭的情况那么多,不是每次都要哭出来。

    这次他忍了好久,终究压不住心底翻涌的难过。他给自己找借口,是因为伤口太疼。

    抬手擦眼泪,不小心碰到伤处,更疼了。

    俞心桥长这么大,走到哪里都是呼风唤雨,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。

    他大哭出声,边哭边骂:“徐彦洹你这个大坏蛋!”

    你这个撩完就跑,不负责任的大坏蛋!

    他气呼呼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把手套拿起来,走到窗前,用力掷出去。

    不到三分钟,大门被推开,俞心桥抹着眼泪跑出来,蹲在地上找刚被他扔出去的手套。好不容易把它们从枯草丛里翻出来,一边掸灰一边骂自己没出息。

    起身时,俞心桥发现自己正站在洗手间窗畔,徐彦洹来救他时站过的位置。

    那天,他恍惚以为徐彦洹是王子,他自己则是被困高塔的莴苣男孩。

    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,现实很少圆满结局。

    况且,这段故事从头至尾都只有他一厢情愿,徐彦洹从未给过任何确切回应。

    那晚之后,许是隐有预感,又或许是接受了现实,俞心桥没再找徐彦洹,被同学问到,也只是平静地说:“他不想让我们找到,就算把浔城翻个底朝天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时间一晃到期末考,五门主课被压缩在两天内,散学典礼安排在最后一天的晚上,可以说把时间利用到了极致。

    考场座位按上次考试成绩排,俞心桥成绩一般,在楼上文科班的教室考试。第一天考完回自己班级,就从梁奕那边听说,徐彦洹回来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我听一考场的同学说,他卡着时间进考场,考完就走了。”梁奕观察俞心桥还包着纱布的手,提议道,“要不你明天试试在校门口堵他?”

    俞心桥点头: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上午,在俞心桥隔壁考场的梁奕请假缺考,俞心桥打电话过去,电话那头的梁奕虚弱得十分刻意,说他发烧了,在床上爬不起来。

    可俞心桥明明听见电话背景音里有汽车鸣笛声。

    此时的俞心桥无暇深究梁奕缺考的真实原因,下午最后一门英语,俞心桥提前半小时交卷,把笔袋用草稿纸随意一卷,就往校门口走去。

    他猜徐彦洹今天也不会回班,更不会参加晚上的散学典礼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没等多久,距离考试结束约莫还有十分钟,穿着校服的徐彦洹从一楼的某间教室里出来,双手抄兜,低头走路,快到校门口时一抬眼,整个人愣住。

    俞心桥迎着他的目光上前,问:“这些天,你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他已经不抱希望,他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然而徐彦洹抿唇不答,连视线都移开。

    即将擦身而过时,俞心桥后退两步,张开手臂挡住徐彦洹的去路。

    “我有东西要给你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而徐彦洹只是轻扫一眼他包着纱布的手,语气冷淡地说:“让开。”

    傍晚,浔城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刻。

    老城区的道路两侧霓虹闪烁,熙来攘往,人们走在下班、放学回家的路上,被商店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洗去一身疲惫,各色餐馆里传来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,归家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
    年关将至,即便天寒地冻,一切都是暖融融的。

    而此刻,坐在公交车里,隔着车窗玻璃看沿街的热闹场景,徐彦洹格格不入地冷眼旁观。

    哪怕,俞心桥也跟上了车,就坐在他后面的座位。

    徐彦洹不想转头,也不敢。他怕多看一眼就狠不下心,也怕徐震阴魂不散就在附近。

    经过上次的闹腾,徐震以后轻易不敢再逼他,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花。但也无法保证不会有事,毕竟徐震是个一无所有的末路狂徒,等他回过神来,再壮壮胆,不知又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。

    只要待在浔城,就不可能百分百安全,除非回到首都,让徐震鞭长莫及。

    揣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,摩挲着虎口凸起的刀疤,徐彦洹无声地在心中做下决定。

    半个小时后公交车到站,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,沿街走到人烟稀少的路段,在前面走着的徐彦洹突然转过身来。

    俞心桥也停下脚步,在两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不是说会离我远远的?”徐彦洹先开口,“跟着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他说问句也是下沉的语气,总是给人一种极致的冷漠感。俞心桥不是没察觉到他的抗拒和疏远,可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。

    “你搬家了?”俞心桥说,“我有东西要送你。”

    问题意料之中地被徐彦洹无视,他垂眸,看一眼俞心桥捏在手里的东西:“这是什么,值钱吗?”

    “如果送到当铺,这个能换多少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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